照影归

唱一首怪情歌
送给自由的你

【Day100/过门】光

我来拖后腿了TVT

复建中,毙了好几篇稿子搞出来的这个,求轻拍。

十年后,那个敏感倔强的少年勇敢地在阳光下牵起了爱人的手,那个偏执中二的少年终于学会了与世界握手言和。

*

“毕竟我们平凡渺小的一生,总会因谁而变得英勇。”

 *

“你非要这样是不是?”徐西临终于耐心告罄,“窦寻你他妈说话!”

 

窦寻只是倔强地瞪着他,眼眶已经红了,声音沙哑得不像话,“你要我说什么,我说什么你就会听吗?”

 

“不是,我什么时候不听你说话了?你讲点道理,”徐西临气得用手胡乱抓了几把头发,站起来又坐下,最后自暴自弃地说,“要不先分开一段时间吧。我过两天要去澳大利亚出差,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。”

 

话一出口,徐西临就后悔了。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,他急忙补救,“我的意思是······”

 

窦寻哪还管他什么意思,反正都按自己的意思来理解,于是他没等徐西临把话说完,就气得站了起来,眼睛红红地瞥了徐西临一眼,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,把房门摔得震天响。

 

*

窦寻其实没走多远,他就坐在小区游乐场的长椅上,静静地看着夕阳一点一点落下,看着天空一点一点染红,看着小孩子一摇一晃地骑着木马,不厌其烦地唱着不知名的儿歌。

 

暮色渐浓。

 

他内心像是有一团火在烧,把所有理智都烧光了,然后他又找了个牛角尖钻了进去,“他动不动就能说分开,十年前是这样,十年后还是这样,我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。”

 

或许是气得狠了,又或许是刚刚光顾着吵架,也没来得及吃饭,窦寻感觉自己有点昏昏欲睡。他使劲想睁开眼睛,眼皮却越来越沉。

 

眼前模模糊糊有一道强光闪过,他彻底失去意识。

 

*

醒来后,窦寻发现自己不在小区游乐场了,眼前是那幢熟悉的老房子,是他和徐西临一家人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“家”。

 

熟悉的小楼阳台,种满了各种花的小院,那辆歪歪扭扭的自行车,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。

 

就好像一切都没来得及发生,他们也从未分开。

 

这是梦吧。窦寻脑海里飘过一个清醒的认知。

 

然而即便是梦,他也有点近乡情怯,他不敢推开那扇门,他害怕门的后面,是一片让人心慌的空荡荡。

 

小楼阳台传来徐西临的声音,是清亮的、未受生活磨砺的少年的嗓音,“滚!”

 

然后他看见十年前的自己风一样地跑了出来,脸上是偷亲成功的窃喜。

 

他想起来了,这是刚确定关系的时候,他早上回学校时偷偷亲了徐西临的左脸,出门后觉得又觉得不够,跑回去把他右脸也亲了一下。

 

当时的他哪知道徐西临早上起床有低血糖。现在看看,这哪儿来的傻逼,三番四次吵醒别人睡觉,徐西临真能忍住不打他。

 

窦寻心里又酸又软,伸出手,却只抓住了一抔路过的凉风。

 

眼前又是一道光闪过。

 

是他们一起去吃烧烤那次。

 

他把徐西临烤的所有东西都吃了进去,来者不拒,有多少吃多少,一点也不肯分给别人,最后闹肚子了。

 

他印象很深刻,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,他和徐西临之间,他一直都是被动的那方。他从来不主动解决问题,也说不出口那一句道歉。

 

他像一个抱着金砖的守财奴,独自霸占着徐西临的所有,所有时间,所有精力,所有情绪,他都要打上一个“窦寻”的标签,好让别人不敢觊觎。

 

然而守财奴没有想过,金砖也会蒙尘,也需要擦拭,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。

 

金砖也会累的。

 

窦寻冷眼旁观少年徐西临在不停地敲门,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,可他一句话也没有应。

 

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呢?窦寻记不清了,又或许是像以前无数次一样,是徐西临先给了个台阶,然后皆大欢喜,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

 

可是人心也是肉做的啊,伤口留下疤痕,又怎么会当一切都没发生过。

 

“我们重新来过。”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。

 

窦寻有点累了,他不想再看下去了,他想从梦境里出来,可是脑海里却有根神经一抽一抽地疼。

 

眼前的徐西临仿佛也是不耐烦了,气呼呼地转身下楼,却在看到眼前的人时突然睁大了眼,“豆、豆馅儿?”

 

窦寻也被吓了一跳,“你能看见我?”

“你、你你你不是在房间里吗?你怎么穿成这样?”徐西临惊奇地问。

 

窦寻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。

 

这个梦也太逼真了些。

 

“我,可能,我······”

 

窦寻的房门打开了,少年窦寻听见楼下的声音,慢慢走了下来。

 

“豆馅儿?!”徐西临惊呆了,又转回头看着窦寻,“那你······”

 

少年窦寻看见眼前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,也愣住了。随后他冷静下来,不动声色地把徐西临拉到了身后,面无表情地漠然发问,“你是谁。”

 

窦寻理了理思路,冷静地说,“或许是十年后的你。”

 

“嗯?”徐西临好奇地探出头来,“豆馅儿,你十年后长这样啊,还挺帅。”

 

“你这么容易相信他的话?”少年窦寻紧紧牵住了少年徐西临的手,仿佛抓着国王的权杖,如此便有源源不断的力量。

 

“因为我以前也遇到过啊,十年后的我。”徐西临笑着说,“你别说,哥依旧玉树临风,英俊潇洒。”

 

窦寻被他逗笑了,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,便问,“你说徐西临也来过?”

 

“哎听你喊我这名字怎么这么别扭,”少年徐西临挠了挠头,“大概是我高三的时候吧,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的,当时被吓得不行。”

 

“你怎么没告诉我?”少年窦寻不高兴地问。

 

“当时不是正尴尬期么,就没好意思说,怕你以为我神经病。”徐西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然后就忘了。”

 

“那他是怎么离开的?”窦寻问。

 

“嗯?说完话就消失啦,我还以为是周公托梦呢。”

 

说话?说什么话?窦寻心想,我都已经说了这么多话了,这梦怎么还没结束?

 

少年窦寻突然支支吾吾地问,“十年后的我,是、是怎么样的?我们还······”

 

还在一起吗?

窦寻奇迹般地听懂了他的未竟之言。

 

他笑了笑,说,“当然。一辈子都在一起的。”

 

顿了顿,他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,对徐西临说,“我能单独跟他说说话么?”

 

“行啊,你们聊,豆馅儿,聊完记得吃药,不要再耍脾气了。”徐西临说。

 

少年窦寻似乎不太想放开他的手,但思虑片刻,还是任他走了。于是没好气地问,“什么事?”

 

窦寻看着十年前的自己,戾气与偏执写在脸上,眉间是飞扬的不耐烦的神情,熟悉得一如十年前看镜中的自己。

 

他终于释然地笑了笑,说,“没什么,我只是想,请你对他好点。”

 

“我对他很好。”少年窦寻说。

 

“不,你对他一点都不好,你从来都没考虑过他的感受。”

 

你只是将自己的情绪强加于人,你只是得寸进尺,让他包容你的喜怒哀乐,你只是习惯紧紧地抓住一切,却学不会放手。

 

你只是,习惯了他的容忍。

 

可万一哪天,他再也不想忍了呢?

 

你学不会道歉,你学不会挽回,你只是笨拙地等他回来,等他来找你。

 

可万一哪天,他再也不想来找你了呢?

 

在这些话说出口之前,他的意识就已陷入沉寂。

 

*

 

“豆馅儿!豆馅儿!”窦寻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。

 

他艰难地睁开了眼,发现自己还在小区游乐场的长椅上坐着,眼前是眼巴巴看着他的徐西临。

 

他的意识还没回笼,整个人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,眼睛瞥到徐西临手中自己的钱包和外套,本能地警惕了起来,“你想赶我走?”

 

他记得他出门时是没带钱包和外套的。

 

他又自己找了一个牛角尖,钻了进去,“他肯定是想和我分开,他受不了我了。”

 

然而出乎意料地,徐西临没有说话,他只是叹了口气,用自己的额头贴着窦寻的额头,轻轻吻了吻他的唇。

 

“没想赶你走,”他说,“这次是我错了,你生气是应该的。”

 

“外面风大,衣服要穿好,别不吃晚饭,”他说,“我怕你饿了,钱包给你带上了。”

 

“你可以生气,但是我只给你两天时间,气够了就回来好不好?”

 

窦寻心里有棵委屈的种子,被他这么一说,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,他满心满腹都是酸软与苦涩,但是却奇迹般地从中尝到了一点甜。

 

他还是在包容我。

 

他还是愿意容忍我。

 

窦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一把抱紧了徐西临。

 

徐西临感觉到肩膀有点湿润,浑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,不知道他是怎么了,连忙拍拍他的背,像哄小孩一样哄着,“喂,豆馅儿,你哭啥呢,别哭啦,气够了没有,气够了咱们就回家。”

 

窦寻轻声说,“我做了一个梦。”

 

“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也能睡着啊。那你梦见啥啦?是噩梦吗?”

 

“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梦。”

 

“嗯?”徐西临问,“什么好梦,说来听听?”

 

窦寻沉默良久,终于鼓起勇气,声音轻而坚定,

 

“对不起,还有,我爱你。”

*

“门窄路小,你是引我过门的光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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